姚辛不知道是怎幺把车开回家的。浑浑噩噩,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她推开家门,客厅的灯意外地亮着。
“回来了?”姚子健靠在沙发上,一边问她,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时政新闻。
姚辛站在玄关,看着父亲的身影,在淡黄的灯光下竟然让她有一种难得的温馨的错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委屈突然涌上心头,被潘秋山彻底碾碎的自尊心让她变得不堪一击。
姚辛不会承认这是失恋的感觉,她只觉得失落感如影随形。那个人凭什幺能如此轻易地搅动她的情绪?为什幺让她如此抗拒又如此着迷?是因为他像一个完美的父亲,弥补了她生命中缺失的、属于父亲的安全感吗?她只是把对父爱的渴望,错误地投射到了潘秋山身上,对,一定是这样,明明只是这样。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弱的光,在姚辛不断下坠的心头闪过。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潘秋山,她只是病了,病态地在寻找一个父亲的替代品,她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答案。
一股近乎自毁的冲动驱使着她。她甩掉高跟鞋,赤着脚,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在姚子健错愕的目光中,她一股脑地扑进那有些僵硬的怀抱里,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散发着淡淡古龙水味道的衣襟里。
“爸爸……”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哽咽,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想寻求安慰,寻求一种她从未得到过的、属于父亲的温暖和庇护。她甚至破罐破摔地想:如果她真的只是需要父爱,那为什幺不直接从这里索取?为什幺还要舍近求远去找潘秋山?
姚子健笨拙地擡起手,轻轻拍了拍姚辛的背,“怎幺了?姚辛?谁欺负你了?”
姚辛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着他,试图从这个怀抱里汲取一点力量,试图用他胸膛的温度来驱散心中那个叫潘秋山的缺口。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去感受父爱,去想象这是她渴望的港湾——本来就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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