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阮萝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听到系统急吼吼的催促。
“宿主,你怎幺还在睡啊,今天你要让男主跪在你脚边吃你吐出的骨头,我已经让丫鬟把季远宸带过来了,你快起来做任务啦。”
修真界里不乏会口吐人言的灵兽,对外,化身胖鸟的系统是阮萝身边最受喜爱的灵宠。
只有阮萝自己知道,这只死肥鸟纯纯是个周扒皮!
“你能不能睁开你的小眼睛仔细看看我?”她想发火,奈何声音虚弱的只剩气声:“我都快烧死了,你还觉得我在睡觉。”
她一开口,系统这才注意到她确实有点不对劲。
少女娇俏的脸蛋潮红一片,身上的寝衣几乎被汗浸得湿透,额头上汗淋淋的,之前灵气十足的狐狸眼也恹恹的垂着,眼尾晕红着湿润的水光。
系统十分自觉地反思自己。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昨晚抽爽了。”
“……哈。”
阮萝笑都没力气笑了。
系统昨天已经见识到大小姐发起火来有多凶残,这次主动提议:“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再做任务?”
阮萝无力的擡起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现在像是睡一觉就能好的样子吗?再烧下去,五雷轰顶之前我已经病死了。”
她这番话丝毫没有夸张的意味,极品炉鼎的体质一旦生病,某种程度上来说等同于药石无医,这也是偌大的修真界也找不出几个极品炉鼎的原因——在找到之前,人就已经病死了。
系统替阮萝测了一下体温,惊得绿豆眼瞪大:“四十一度……昨天不是才三十九度吗,怎幺又严重了,这可怎幺办,不然去叫阮天恒吧,他那里肯定有能治你的药。”
它急得在床边飞来飞去,虽然它拿任务失败会被五雷轰顶来威胁阮萝,但事实上如果宿主死亡,任务失败,它也会跟着被雷劈死。
它还年轻,它不想死啊!
面对系统的询问,阮萝眼眸轻闪,避重就轻道:“别叫阮天恒,我怕他看到我现在这样,兽性大发。”
至于为什幺一夜之间烧得更严重。
她眼前又浮现少年黑黝黝的头顶。
真是烧糊涂了,居然觉得小狗脑袋看上去虽然脏兮兮的,却意外的很好摸。
“可是不叫阮天恒,你真的会病死的!”系统都快急哭了。
“不会。”阮萝有气无力地说:“你叫人把季远宸带去洗干净,再去拿一盘傈僳果过来。”
“傈僳果?你现在高烧,怎幺能吃傈僳果呢!”
系统不理解自家宿主在想什幺,就算不想叫阮天恒,好歹也吃点清热去火的药啊,傈僳果可是毒果子,吃下去会浑身燥热,吃多了还有爆体而亡的风险,一般只有中了寒毒的人才会吃来御寒。
“不是我吃。”阮萝烧得难受,实在没有精力再给这只蠢鸟解释:“让你去你就去,再废话我让人把你的毛全扒光。”
大小姐说到做到,系统嗖一声飞了出去。
季远宸已经被丫鬟带出柴房在院子里等着,他脖子上的项圈仿佛明晃晃地刻着屈辱二字,引得四周或鄙夷不屑,或同情无奈的眼神。
但少年却像是什幺都看不见,或者是看见了也不在乎,这些人怎幺看他,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阮萝的房门。
他一直被关在柴房,今天早上才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阮萝已经病了五天。
丫鬟说是因为他,他太脏了,才会害得大小姐病倒。
房门在季远宸的注视下开了一条缝,可他却没看见想见的人。
一只胖鸟飞了出来,它让丫鬟带他去洗漱干净。
果然,是因为他太脏了。
少年一言不发的跟着丫鬟前往浴池,行走间小臂从破烂的袖子里露出,系统看见一道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活生生被撕下了皮肉一般。
血。
系统激动的扇了扇翅膀。
它想起来了!男主季远宸,自幼就是万蛊门的毒童,因长年累月的试毒,身体也产生了极强的抗毒性,甚至体内的一些蛊虫会自发的输送可以解毒的药性。
而傈僳果会使人身体发热。
系统觉得自己对阮萝的认知还不够,她虽然骄纵跋扈,可也确实聪明。
让季远宸吃下傈僳果,既能完成任务,同时季远宸体内会催生降热的解毒药效,这种人体自生的药效比普通草药好上数百倍,又不含灵气,对阮萝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药。
不过这样一来,阮萝就得喝下季远宸的血。
系统的绿豆眼滴溜溜转了转。
要不要提醒宿主,季远宸身体里的蛊虫太多,喝了他的血,她体内的迷情蛊也会被唤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