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去海岸边，见了谁?”
男人的声音低冷，像钢铁缓缓摩擦。
话音刚落，他踏进一步，纸拉门无声地在他身后阖上，将整间房隔绝于余光之外。
屋内只剩火盆微弱的噼啪声。
西格莉德感到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
她强迫自己不退后，目光迎上那双猩红的眼睛——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说，语调尽量保持平稳，喉咙却干得发紧。
烬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火光映照在他的面具上，照不亮那双藏在暗处的眼。
“我再给妳最后一次机会。”
“妳见了谁?”
西格莉德感到自己正与捕食者对视，一旦眨眼，便会被吞噬殆尽。
她压下胸腔里几乎要爆裂的心跳，缓缓吐出一句：
“我没有见任何人。”
沉默在火光中拉长。
下一瞬，他动了。
她只来得及看见他握住腰间武士刀的动作，然后是利刃破空的声响——
刀锋带起的剑风将她耳边的空气都抽空。
她转过头，听见背后「啪啦！」一声，柜子被劈开，碎木四溅。
一道身影从断裂的木柜中跌落。
是那个少年。
他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浸透身下的地面，沿着木板间的缝隙蔓延。
但他还活着——气若游丝。
西格莉德瞳孔剧缩。
她几乎没有犹豫，在男人提刀向前时冲到少年面前，张开双臂护住他。
“不要杀他！”
她的声音颤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额头冷汗直流。
那双红眼再次俯视着她。
烬缓缓走近，刀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每踏出一步，都像地面被碾碎。
西格莉德感到自己像站在火山口边缘，随时会被吞没。
她仰起头，望着那面具后无动于衷的双瞳。
“求你…不要杀他…”
男人停下脚步。房里只剩火盆中木柴燃烧的声音。
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举起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擡起她的下巴。
那是一个轻而不容违逆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像将猎物紧紧锁在视线之内。
西格莉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离他有多近——
他的吐息灼热地掠过她的脸颊，像岩浆翻涌前那一缕炙热气浪，黏着、迫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吞没。
“妳想让他活着?”
他的声音冰冷如刀，却吐出与那冷意不符的字句:
“那就取悦我。”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一盆冰水浇透，却又像被火焰包围。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一场交易，也是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