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是艺术的第二要素。”贺俊指着白帆布上的投影说道,“立体主义正是通过形状对绘画主题进行新的诠释,这个风格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是晚期的毕加索……”
我端详着那副暗色调的《格尔尼卡》,沉浸在那汹涌的暴力和压抑之中。
图形的平铺跨越时空的拘束,抽象的扭曲延伸寻常事物的含义,交叉的堆叠构成不同的视觉强调。它像是在画布上把战争的残酷肢解开,又把放声哭泣的碎片凑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我不由地想起了我画的墙。我意识到每一枚砖之间并不是相安无事的嵌合。它们在互相挤压,互相竞争着往上爬,谁也不愿意做底层那块被压迫得无法喘息的基石。
当所有的个体都在相互磨损,这样的结构又谈何稳定?
用组合呈现主题,用棱角表达批判,用锋利针砭时弊……立体主义是尖锐的,超前的——是时代的控诉。
“夏梦?你有在听吗?”贺俊蹙眉走近,明明年纪相仿,却像个威严十足的老师,“你又走神了。”
“……抱歉。”我回过神来,垂头盯着自己的膝盖。今天没有画板和铅笔陪着我,只有我独自坐在高凳上,沉默地消化和吸收感官的震撼。
“怎幺了?”他擡起我的下巴,紧盯着我的眼睛,“……你在想什幺?”
我有些诧异他会这幺问。我以为他对技法之外多余的情绪不甚有兴趣,毕竟他曾三叮五嘱我收起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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