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叮咚”关上的瞬间,许清抓起冰水猛灌一口。
冰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些。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莫禹安的微信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姐姐,今晚基地庆功宴你来不?】
【我练了个新英雄,给你秀一把怎幺样?】
【姐姐忙着呢?没事,空了回我消息哈。】
……
许清盯着手机屏幕,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她皱了皱眉,直接按了关机键,把手机扔回包里。
下午三点,机场广播正扯着嗓子播航班信息。许清拖着行李箱,慢吞吞走到人工值机柜台。
“女士,这是您的登机牌。”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把证件递过来。
“许小姐?”见她没接,工作人员有点懵,喊了她一声。
许清猛地回过神,扯出一个笑,低头瞅了眼登机时间,点点头:“谢了。”
莫家老宅。
花园里飘着淡淡的桂花味。莫禹安缩在落地窗边,手腕被领带勒得发红。从被塞上车那刻起,他爸就收了他所有电子设备,还派人盯着他。
“少爷,吃饭了。”管家端着餐盘进来,盘子里是他爱吃的酸菜鱼,“你回来后就没好好吃过东西。”
“滚!”莫禹安一脚踢翻茶几,玻璃烟灰缸“啪”地砸地上。
他冲着门外吼:“老家伙,有本事你关我一辈子!”
“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民政局!”
莫父站在光影里,拄着拐杖重重敲了下地。
“你想得美!”他冷笑,“那女的今晚九点就飞走了,你觉得你赶得上?”
莫禹安瞳孔一缩,猛地冲向门口,想夺门而出。可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保镖死死摁住。
“急什幺?”莫父慢悠悠坐到沙发上,语气随意,“你就不好奇她为什幺突然跑了?”
“还用猜?肯定是你搞的鬼!”莫禹安咬牙切齿。
看着儿子为个女人要死要活,莫父气得直咳嗽,“她拿了我的钱,自己跑了!”
莫禹安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你在骗我,她不可能这样!”
他想扑过去,却被莫父侧身躲开。
莫父的话像刀子似的扎心,“你真觉得她会为了你放弃莫家?”
“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跟你不过是玩玩罢了。”
“玩够了,自然就把你甩了。”
“不可能!”莫禹安抓起桌上的东西,狠狠砸地上,眼睛红得吓人。
他不信许清会一声不吭地走,肯定是老头子在背后使坏!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许清正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赤着脚,懒洋洋地走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看,莫禹安歪歪斜斜靠在墙上。
他喘着粗气,低头在密码锁上乱按一气。
“怎幺改密码了。”他嘀咕着,声音含糊。
密码错误的提示音响个不停,隐约还能听到他低低的抽泣。
“姐姐,你不要我了……”
“开开门行不行?”
……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许清心里酸得不行。
她犹豫了一下,猛地拉开门。
那一瞬间,莫禹安没了支撑,直接摔进她怀里。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泥土味扑鼻而来。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姐?”莫禹安没想到真有人开门,眼睛一亮。
“你怎幺搞成这副德行?”许清抓着他的衣领,手指有点抖。
莫禹安费力地咧了咧嘴,
一把将她抱住,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声音发颤:“老爷子说你出国了。”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许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不小心拍到伤口,莫禹安倒吸一口凉气。
她皱着眉,拉着他进了屋。
灯光下,他的伤痕更显眼了。
“到底怎幺回事?”
莫禹安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不吭声。
许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拿来医药箱。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处理伤口,沉默半天的莫禹安终于开口:“他们说我给莫家丢人……”
话没说完,一股委屈涌上来,他咬紧牙关,没吭声。
“现在俱乐部把我所有比赛都停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连信用卡都被冻了。”
“姐,我现在什幺都没了。”
许清低头,把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瞥了他脸上的淤青:“所以你就动手了?”
“他们活该!”莫禹安猛地提高了嗓门,“谁让他们说你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许清听了这话,没什幺反应,只是淡淡地擡眼,冷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动手了?”
“打赢了又能证明什幺?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莫禹安盯着玻璃上自己狼狈的倒影,苦笑了一下。
他擡起红肿的眼睛,语气带着点狠劲:“可我至少不想当个怂包。”
许清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揪起沙发上的莫禹安,拽到浴室,指着镜子里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帅?”
“我还能怎幺办!”
“我总不能让他们随便往你身上泼脏水!”
对上镜子里那双狠劲的眼睛,许清突然笑了:“对,我就是那样的女人!”
莫禹安愣住,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
昏暗中,只听见许清沙哑的声音:“收拾干净就去睡沙发,明天我叫车送你回基地。”
凌晨三点,许清被客厅屏幕的闪光弄醒。
她打开床头灯,微弱的光从门缝透进来。
女人轻轻推开那扇没关严的门。
看见莫禹安窝在茶几旁,手指红肿,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来敲去。
屏幕的光映得他脸苍白,看起来累得不轻。
余光一扫,男人脚边扔着好几个空咖啡罐。
“你这是干嘛呢?”
冷不丁的声音冒出来,莫禹安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屏幕按灭,想遮掩刚才干的事。
“姐,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你这是在糟蹋自己的手!”
许清一把抓住他手腕,看见他指尖还在渗血,皮都磨破了,他却像没感觉似的。
“你不去比赛?在这儿给人代练?”
“熬到天亮,你又能赚几个钱?”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复杂,没想到他会混成这样。
“那我还能怎幺办?”
莫禹安猛地擡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声音发抖,“我总不能让你觉得我什幺也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