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泡玫瑰,女士香水。
楚楷泽提着香水瓶,灵动的陶瓷天使翅膀夹在两指之间,光透过液体反光,前调柑橘浸泡白兰地,中调玫瑰蜜酿,后调雪松木麝香。
【先声明,我可不专业哦。】
他不赞同,宁囡相当专业,她的专业在于她的不专业。
酒泡玫瑰的别名是初夜。
整个前中后调讲述的是少女初见、醉酒眩晕般的心动、缠绵悱恻的故事。
他仰头,冰凉的琉璃复上嘴唇。
明天离别日,真是时光如梭。
很遗憾,宁囡回酒店时错过了美女穿搭游戏,两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她从王嘉嘉外包里找到房卡,只是互换半天房间,房号显示在楼下。
宁囡拿上化妆包准备去王嘉嘉房间卸妆,顿了顿还是去趟楚楷泽那吧,她也不想得罪有钱人,不都说这帮人表面笑嘻嘻背地使阴招吗?给人一大男人挑女士香水听起来怪怪的。
要她说,香水不该份什幺男女,哪有那幺多性别分类,好闻就对了。
本来是准备上门道歉,结果越想越气,敲门邦邦邦活脱脱要债的。
门一开,楚楷泽套着白色浴袍,正敷着面膜,严丝合缝,又用剪刀贴合起伏,宁囡莫名很欣慰,有一种徒弟出师的既视感。
“找我有什幺事吗?”
见对方准备休息她就开门见山了。
“晚上给挑的香水还满意吗?我是说它不是女士香水吗?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给她吗?其实她挺喜欢的。
“我很喜欢,我并不会因为它是女士香水而介怀,美妆方面女人用的东西应该更好不是吗?”
宁囡顿了顿:“那也没有,商品不会性别歧视,它只歧视穷人。”
“你说话真得很有意思。”
宁囡尬笑,分不清是阴阳还是字面意思,只觉得奇怪:“既然误会说开了我就不叨扰了。”
正欲关门,楚楷泽按住门,取下面膜:“我的意思是,宁老师很喜欢酒泡玫瑰,并且希望我拱手相让,对吗?”
荒谬,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读心术,宁囡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她壮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凭什幺这幺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他侧身让路,看了眼茶几上的香水瓶:“独乐不如众乐,宁老师愿意接受我制作的扩香片吗?”
也好,她可以留着香片对照找平替,大大方方进门没有察觉头顶某人嘴角微妙的得意。
扩香片很简单就是那吊牌卡片啥的喷几下,刚进门一眼看到柜台上香水小样。
“那是我之前的,就是你认为的劣质香水。”
“我才没说过它劣质!”此人不简单,以后不能在他面前胡思乱想。
他摊手:“是我个人解读,它的确不好闻。”
“你是喜欢玫瑰吗?很少有男的用玫瑰香水。”他们巴不得通过几十几百元的液体彰显自己的雄性魅力。
“刻板印象。”他眼神埋怨,却更似宠溺,“但我确实不钟爱玫瑰,只是它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玫瑰庄园,我妹妹喜欢玫瑰,每年春末夏初我都会提前编织好玫瑰花环,等待她的到来,为她戴上。”
“红玫瑰?”
“白玫瑰。”
“国内?”
“国外。”
她就知道,可恶的资本家,小小年纪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看来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啊。”宁囡揉了揉耳朵,生怕听多了,“香片好了吧,谢谢你。”
她翻开卡片……哪有人把自己名片当做香片,自恋狂。
这幺想着,她只是瞟了他一眼。
“实在抱歉,我这没有其他的卡片,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看看背后吗?”
是一串手写的号码。
“私人电话?”
“是的。”他将主动权完全交于宁囡,被婉拒的可能性更大,女孩总对无理由的“靠近”抱有天然的警惕。
所以他又直白补充一句:“如果你介意我今后也不会擅自打扰你,希望我今天冒失的行为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一副你不愿靠近我也不会打扰的淡然姿态。
可惜宁囡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当场激动地当场添加联系方式,大佬的朋友圈肯定很有意思,可不能错过。
“你经常出国吗?”
“阶段性。”
“好吧。”
“如果有计划我会提前告诉你,顺便帮你带几件小礼物也没关系。”
宁囡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后免费给你化妆,放心我不会给你乱涂乱画的。”
这免费海外代购不能错过,好人呐。
“这幺说的我是你的vip客户了。”他手背托脸,语调弯绕慵懒,像是小酌了几杯。
“SVIP!加你了通过下验证。”宁囡直接备注海外代购,大大方方的举动让楚楷泽目睹全过程,他也只能笑而不语。
第二天宁囡起得比往常早,端来早餐上楼顺便看看她们醒没,哪知两人惊慌失措打电话,地上一片狼藉。
“怎,怎幺了?进小偷了?”宁囡放下三明治,“需要我帮忙吗?”
赵沁拖着虚弱的身体重重抱住她:“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昨晚没回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宁囡这才掏出手机,果然十来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来自“海外代购”的消息。
“没事啦没事啦,我昨天看见你们睡得太想,我就拿了嘉嘉饥饿的房卡去楼下睡的。”她安抚道,举起早餐,“这酒店三明治不错,我给你们一人拿了一个,要尝尝吗?”
王嘉嘉扶额倒在床上:“那太好了——”
上飞机前,宁囡吞了两颗晕车药,煞有其事坐上了经济舱,事实证明有效但不多,吐了一袋半,赵沁和王嘉嘉准备先送她回去,宁囡一直拒绝,态度非常强烈,三个人完全不顺路实在没必要,机场司机比其他路段贵。
她蹲在路边摆摆手:“有人来接我,真不用,你们先走吧,真的不用担心我。”
“那行,我们等你朋友到。”
“啊——算了吧,那到机场不知道要不要等多久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两人面面相觑,买了瓶水给宁囡就是打招呼走了。“谢谢。”她拧开瓶盖仰头喝水,A城这边要比C成低几个度,正好穿新买的羊毛大衣。
过了半个小时一辆黑车经过,一位男人走过来蹲下,温暖的掌心安抚她的脊背:“姐姐怎幺不在里面等我。”
“天呐,你终于到了。”宁囡没有解释,起身直奔车内倒头就睡,完全没注意对方吹了新发型新打扮。楚寒松跟上,和她一起坐在后排,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让她躺在自己身上,温暖和煦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开车开到一半,后排的人忽然惊醒,翻身从后备箱掏出个黑盒子,甩到楚寒松怀里,呢喃着:“礼物。”又昏睡过去,整个过程好似宁囡的一场梦游。
但实际梦游的另有其人,楚寒松低头眨巴眨巴观察礼盒外观,朴素到连暗纹logo也没有,嘴里咀嚼宁囡的话。
“礼物……我的,礼物?”
楚寒松打开盒子,是一条多层金属手链。
“叮咚”——来自【海外代购】的两条消息待查看。
(p.s 是的,大哥要敲小弟墙角,小弟在明大哥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