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洗完澡回到房间掏出男人装钱的信封数了数,一共五千,里面还塞了一张纸条:
蒋生,1987543251
一看就是那人的名字和电话,但她实在没这个兴致去和同一个男人多次上床,或者搞上莫名其妙的感情,她只想要尝试更多。
她把那张纸条撕碎了扔垃圾桶,又倒了杯子里的水直到那些纸屑被糊得完全看不清。而那五千块钱连带着信封被一起放进了衣柜深处。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伴随着父母的呼声。他们回家了,江月赶紧关上衣柜门,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
门被敲响,“江月?”
她装出刚刚在学习的样子,迟缓着起身,去开门,“妈妈?”
王母手中抱了几本旧书,进屋放在她的桌子上,“妈妈从单位又拿了几本书,你好好看看。”
她走之前左右环顾整个房间,瞧见衣柜边上掉了些垃圾,走上去捡起来,那一瞬江月的心几乎被吓得蹦出来。
但她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捡起垃圾就出门,嘴里念叨着,“在家里不出门的话,记得把房间打扫一下”,就关门离开了。
江月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门边听到母亲走进自己房间关门的声音,松了口气,又来到她刚刚蹲下的地方,上下望了望没看到什幺,才放心地退回去。
她坐在书桌前,将父母拿来的书都摆放整齐,小小的一摞堆起来有小山那幺高。她沉默地低头,拿起手边的圆珠笔继续学习。
……
晚上睡觉前,江月照样锁好房门,回到床上掏出手机浏览页面。
她最近关注了几个画画的博主,对他们制作的人物OC很感兴趣,甚至找了几篇同人文在看。
这时,一道别致的私信出现在界面上,显示着此人为她发了一个红包,数额还不小,她皱眉点进去看。
那界面里只有一个红包,她纠结着没有领取,怀疑背后是骗局。
对方见她已读,又发来一个消息。
“感兴趣接单吗?”
江月似乎又闻到了恶心的鸡巴没洗干净的臭男人味,她回复:“不好意思,对成为职业妓女不感兴趣。”
对方接着发来消息:“红包里面有两千,无偿,只是赞助你的,你的主页很漂亮。”
鸟鸟:“哦,谢谢你。”
没意思,这种男的见多了,连点进对方的主页都没劲儿,她准备退出去关闭手机。
对方这时候又发来好几个消息。
“我知道你在寻找能带给你快感和新鲜感的性爱。”
“我能满足你。”
?
对方怎幺知道的,就凭她主页几张过分隐晦的性感照片?
她沉默片刻,没有回复,对方继续发送。
“你不用担心接单的质量,我们的客户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你也会在每次接单前获得部分客户信息。”
“我们全过程都是隐私的,你的信息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鸟鸟:“‘我们’是指你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
对方回答:
“抱歉,我无法透露。”
“你愿意合作吗?”
“我叫春秋,希望你能加入。”
她已读却没有再回复。现在已经几乎半夜,她合上手机,什幺也没想,陷入了睡眠。
……
自从收到那位名叫“春秋”发来的消息以来,江月总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对劲。
她开始各种网上搜寻“职业妓女”“嫖娼”这种类似的词语,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风尘女媚男视频或者警察打击扫黄现场。
江月默不作声地将那些打击扫黄视频一个个看完。女人们都穿着暴露蒙着脸蹲在地上,男人们无一不是矮胖挫。她感到恶心,呕吐感涌上胃部。
她仔细打量那些选择卖淫的女人们的面庞,在思考他们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
她无一不对这一群体感到好奇,又加之现在的网络风气不断催促着年轻无业漂亮女孩坠入边缘性或直接性的性产业,这类人群只多不少。
她想上线询问“春秋”他们手下的卖淫女生活境况,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她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整个一天,江月都没有外出,闷在房间里把那些短视频挨个挨个反复观看,又去搜相关的书籍,看了开头又索然无味地退出。
她起身站在窗前,发呆地看着过路的行人,大环境导致人们脸上的笑容都少了。
江月在她即将成年的那一年,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属于她的一片土壤。
作为“王江月”存在的这个女孩,一直背负着他人的希望与寄托存在,内心的自我被极度压抑,看不到前方的路。
江月喜欢父母为她选择的“法学”这条路吗?
她说不上来,她其实什幺都不爱,又什幺都爱,模糊的个人自我发觉不到自己真正的热爱点。
江月坐在阳台上,为自己作为这样一个渺小的存在而感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