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条缓慢爬行的兽,沿着城市的立面攀到最高处,又垂下来,把整条街道罩进暗色的幕布里。空气闷热得像被压在湿棉里,许言站在酒店门口时,掌心早已复上一层薄汗。
走廊的灯隔一段就暗下去,显得比实际更长。2209的门只开着一条缝,像一只闭合了一半的眼睛。她伸手推开,铰链的轻响像石子投入深水,涟漪一瞬消散。
屋内灯光昏黄,切割出一半清晰、一半隐匿的世界。Alaric站在落地窗前,高大、肩线宽阔,像一块正对风口的黑岩。黑色大衣的轮廓笼罩着他,遮住了细节,只剩那双眼——冷而锐,像两把按进鞘里的刀,只等主人抽出来。
他转身时,灯光从他侧脸掠过,带出骨骼的高低起伏,也让另一边陷入阴影,仿佛泡在黑水里。他没有说话,目光在她身上滑过,像翻阅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许言低头,察觉自己呼吸变得短促。那不是羞怯,而是一种被注视后条件反射般的紧绷,像猎物被光锁住。
“穿这点?”他的声音低下来,有一种磨砂质地,在空气里缓缓划开。
她擡眼,轻轻点头,动作很小,却像是承认了一件不该承认的事。
Alaric向前一步,带着夜里石子路般干燥的气息。近了,她才能闻到那股木质香调的冷烈——像是沙漠夜里燃起的火,明明暖,却让人觉得锋利。
他的手忽然探向她的肩口,力道稳而直接,将她轻轻一带,整个人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跳贴着骨腔发声,低沉而急促。下巴被捏起,视线被迫与那双眼正面相对——像是被按进水底,看不见逃路,只剩对方的影子。
灯光低得像被风吹过的烛芯,房间只剩呼吸与热度在空气里回旋。Alaric一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哗啦”一声扯下战术手套,指节在昏黄里泛着冷白的光,掌心粗粝,像带着砂砾的风。他什幺都没说,只低头注视——那双沉得像夜色的眼,像在检视一件被他反复打磨过、终于达到要求的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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