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安略堡时日头正盛,暖烘烘的太阳融化了北境的部分积雪,使得恶劣的天气没那幺难熬。
下了马车可以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与一般的城堡不同,眼前的城堡透露出一种肃杀气息:寒风卷着碎雪,安略堡的轮廓在碧蓝色天幕下如同一道凝固的惊雷,数不清的黑色玄武岩垒砌成了主墙,墙顶竖着褪色的黑铁旗帜,旗面被风撕裂出狰狞的裂口,像极了当年骑士们用剑劈开魔物喉咙的形状。
城堡的东翼嵌入陡峭的山岩,西翼则悬在百米深的冰谷之上。中庭是一片被踏得坚实的冻土,地面上交错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和矛尖划痕。西侧的练兵场上,铁甲碰撞声与呼喝声被风切碎,散入城堡的每个角落。盾牌上的巨龙徽记早已锈蚀,唯有龙眼处镶嵌的黑曜石依旧闪着寒光,像是在黑暗中窥视着每个走过的人。
“安略堡在创世纪时就已建成,距今已有两千年历史。安伯霍洛家族在当年的除魔大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从此世代驻守北境。”温特适时地做着讲解。
如此肃杀,又如此沉重,德莱尔穿过两扇重达千斤的橡木城门时,似乎能听见两千年前骑士们的怒吼,一批又一批的战士们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抵抗魔物,谱写了人类不屈精神的赞歌。
可如果千年前的亡灵看到如今农奴的潦倒生活,恐怕墓碑上的铭文都要泛起哀光了。
步入宫殿,十二根鎏金盘龙柱直抵穹顶,柱身鳞片在壁灯映照下泛着冷光,龙首低垂,仿佛正凝视着殿中众人。殿角焚着檀香,混合着一丝皮革与烟草气息,烟气蜿蜒而上。
正前方,高台上的玄铁座椅上镶嵌的红宝石如凝固的血珠,台阶两侧肃立着八名银甲骑士,手按剑柄。一名近6.3英尺的男子身披灰黑色貂裘,在大殿阴影里如同一尊冰雕。银灰色的头发未加梳理,几缕垂在眉间,却遮不住那双金色的眸子。玄铁打造的肩甲上刻着家族徽记,边缘的冰裂纹路闪着寒光,与他指尖那枚硕大的黑玉戒指相映。指节叩击扶手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冰锥砸在冻土上。明明还是夏天,这人却好像在秋日萧瑟的尽头,孤独地坐在那儿。
当德莱尔他们趋步上前时,他喉间才滚出一声极淡的冷哼,睫毛都未曾颤动半分。那目光扫过来时,像北境腊月的寒风刮过裸露的皮肤,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仿佛眼前的一切人与事,都不过是他领地外随时会被风雪掩埋的石子。
一瞬间,德莱尔觉得血管里的流体仿佛凝固住了。惊雷一般的心跳声向外撞击着她的胸腔,堵塞她的喉管。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