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檀木架上,她拎起暖瓶把热水倒进脸盆里,兑了兑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合适。
“洗脸水好了。”
又唤了他一声。
陈芝瑶回过身,正对上闻少恒看她的脸。
从她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盯着她,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但他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跟她说。
芝瑶也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对视了两秒,“洗脸吧少爷?”
他的伸手摘了眼镜,却也还是不说话,不动作。
而后眼波溜过,陈芝瑶去给他整理房间里的衣服,鞋袜,看了看窗户有没有没有关紧的地方。
也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
像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闻少恒窘得下不来台,以为自己刚才对她是否太过狠声?
一般主人这个时候已经洗了脸,再吩咐安排泡脚桶,泡起了脚。但少恒到现在还迟迟不动,眉头紧皱,一双手放在床铺上手攥成拳,似隐忍。
陈芝瑶走过去为他又倒了泡脚水,端到他跟前,蹲下身。
手指刚碰到他的裤腿,这时头顶上的男人才出声了:
“你叫别人进来是什幺意思。”
芝瑶怔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为他挽着裤,“不是的,是姨太太那边叫人,”
话没说话,她的手被他一把捉住了——紧紧攥在掌心,灼热,宽厚的一只大手,力气很大。
芝瑶擡头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嘴唇动了动,将自己的手往外扯——扯不动。
“少爷……”
“干什幺?”
她看向闻少恒的脸,分明是他拽着她的手,但他的脸上却好像受了很大打击似的表情,脸色很不好看。
陈芝瑶眼睛垂下来,嘴唇嗫喏着,低声呢喃道,“你这是做什幺……”
“你问我?”
“大少爷,”
“你分明知道我就是在等你的!”
“……”
她不言语。
一道猛力将她整个人都拽起来,陈芝瑶猝不及防,跟前的桶因为被踢到发出声响,水晃出,溅在了地上,她的脚背上,脚踝上。
芝瑶被他整个人按在怀里头——他的身上有纸墨,混着皂角的味道,倒是宽厚,温暖。她的身子被他夹在两腿间,胸脯被迫紧贴着他。
“不能这样,”
门没锁,他第一天回来,恐闻太太别想来找儿子说说话,要是撞见免不了她一顿打。
少恒眉头紧皱,把她搂的更紧!
“芝瑶,”
他一说话,陈芝瑶手指抖了抖,只感到男人炙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脖颈上,紧接着倏地一下,有点疼,有点麻,有点烫。
男人张口含着她脖子上的一块肉,咬了一口。
“少爷!”
她叫他,但是只感觉被他按在怀里更紧。男人这一双大手圈着她的腰身,手掌在她背后来回的摩挲,把她的衣裳一会儿搓上去一会儿揉下来,越推越高……陈芝瑶感到脖间的嘴唇呼吸越来越烫,而她隔着衣裳布料皮肤也变得火热。
“你先松开我,”
脖子不知觉已经变得湿濡。
“我不松开。”
他两条腿紧紧夹着她,一只手臂勒着她,另外一只手匆匆解她衣裳扣子。
他对女人的衣服不是内行,解起来也不熟练,眼前只顾气闷和焦急,将她的斜襟扣子扯的有点变形。
芝瑶连忙拦不迭,拦不住他。
脸庞在她脖子间胡乱的亲着,蹭着,她身上凉丝丝的,而他的脸火热。
好不容易解开了,不管不顾像是吃奶的孩子隔着肚兜就寻到她的奶头,张口就吃住她。
“唔……!”
布料的湿热,奶头叫他含进嘴里,芝瑶整个人身子仿佛给烫了一下。她惊颤着去推他的脸,闻少恒抓住她的手——
对视着,两个人都喘着气。
陈芝瑶揪紧他的肩膀,慌张在他腿间扭动着身子,然而搂着她腰的手臂和夹紧她的双腿把她牢牢箍住,叫她丝毫不能挣脱。
她说,“你松开我罢,”
“别说话。”
闻少恒开口声音已经哑了,“你再乱动……”
陈芝瑶已经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男人两腿间的那个东西在密密顶着她,她脸发热,哑口无言。
他说,“我在那边一直在想你……”
“……”
芝瑶张了张嘴,只能虚弱又茫然的抓着他的肩膀。闻少恒解开她的肚兜,低头含住已经硬挺的奶尖。
“嗯……”
感到湿热口舌唇齿的触感,忍不住发出声音。陈芝瑶感觉到男人大口的吞咽,在用力吃她的奶肉和奶头,咂的有口水声。
一阵一阵的热流仿佛从她乳房往浑身上下蹿,到她脸上,到她双腿间。陈芝瑶虚飘飘喘着气,渐渐有些受不住,叫他,“燕儿说,”
少恒捏着她的乳,听她这种时候还提别个丫头,擡头看着她的嘴,猛地吻上去。
舌头吸溜溜的在她嘴里搅动,她支吾着,一双手挨着他的头发。被他吸得嘴角发麻,她动了一下,两人呼吸间的热气泄出来,牵出一道银丝。
陈芝瑶有些发晕,向后退了退,男人却不放过她,追着她的唇。芝瑶连忙捧着他的脸,慢慢的,唇贴着他的唇细细的摩擦,闻少恒既被她这个动作刺激,又被她安抚。
趁他放开她口舌这一阵,芝瑶赶忙说,“燕儿说是少爷送了她情谊,”
扯着她裤子的手停住,他擡头看着她,“我什幺时候……”
话未说完,哦,蓦然想起来了。
那是因为他的缘故害燕儿丢了一个铜手镯,据说那手镯还是她舅母送给她的,他心中有愧疚,就托人打一个银的还予她,当初给她的时候也说明了,是因为这原因,并没有其他心思。
少恒说,“你完全误会我了。”
但是转念一想,原来这些动作里有几分酸意。
“……不能说误会,”芝瑶默了默,摇头,“主子的事情,我们只是下人。”
闻少恒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女子低垂的眼,听她说这句话不知是气话还是真心。
他说,“我害她弄丢了东西,才再还她一个,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你当我是那种男人?”
陈芝瑶擡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像是发了一下呆。她的手在他手心上动了动。
闻少恒低头攥着她手,一双粗糙的女人的手,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位小姐,女士的手那样细腻。
这是一个下人的手。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佣人。”
少恒的指腹在她手上的硬茧细细摩擦,千言万语,他说:“我想你懂得我芝瑶。”
我想你懂得我……但到底怎样才算懂得?这话太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