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钎城的动作很慢,每一次抽离都像是被千万根丝线牵扯着不愿分开。那种紧致的吸吮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深入,像是坠入一场温柔的沼泽。
这种感觉很奇妙。
太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情事,江絮的身体反应令她自己都惊讶。下腹泛起酥麻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出声要求,
“快些...”
“好。”
谢钎城总是这样,用最简洁的回答满足她的每一个指令,可他与她的对话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是作为一个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
甘愿做一个服从命令的骑士。
接下来的节奏变得激烈起来,他将她牢牢钉在床上,唇舌交缠的同时,下身也在不断冲撞。
江絮很快就在这刺激下溃不成军,她渐渐抓不住他的衬衣,转而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击。
“哈啊...”
当她快要窒息时,谢钎城适时放过了她的唇。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她发出更加甜腻的呜咽。
江絮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
此刻的他们仿佛融为一体,连心跳都逐渐同步。
谢钎城忽然放缓了速度,转而用阴茎精准地寻找那个让她舒服的点。每一次都拔出大半,再狠狠地碾入那个敏感的位置。
当他终于碾过那里时,江絮的反应很剧烈,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脚趾都蜷缩起来。
“啊...慢点...”
谢钎城知道这不是拒绝,相反,当她说不的时候,往往是渴望的意思。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撞击,看着她在他身下一点一点地发软,整个缠紧了他撒娇。
一种陌生的得意感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他很少为任何事情感到得意——
那些旁人眼中的成就,不过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床上的事情,他知道的少之又少,所以才会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感到开心。
她是因他而快乐的。
他竟然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感觉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真实。
“还好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同时加重了腰间的力道。
“嗯...啊...”
江絮的回答被撞得支离破碎。
谢钎城突然理解了那些沉迷情欲的人,确实令人上瘾。
“呜呜...不要了...”
她哭喊着求饶的样子太过动人,而谢钎城也知道自己该停下了,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反而更加猛烈地抽送。
江絮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甬道剧烈收缩的同时,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高潮来得如此猛烈,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本能地咬住他的肩膀来抑制呻吟。
谢钎城也在这一刻释放,精液尽数灌入她体内,让她的身体又痉挛了几下。
房间里只剩下交错的喘息声。
谢钎城没有立刻退出,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将她搂在怀里。
释放过后的身体异常敏感,她能感受到他的阴茎还在微微跳动,像是在不舍地告别这份温暖。
他们是合法夫妻,这样亲密的行为本该天经地义,可他们的心却隔着万水千山——
江絮想,她或许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她的心明明给了别人,却能理所应当地接受他的抚摸、他的援助。
可谢钎城并没有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
他也有罪,强迫她与自己结婚,使一点小伎俩推动母亲的离世,再用录音笔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现在又在借着她酒后的意乱情迷满足自己最不堪的欲望。
一束白菊被轻轻放到墓前。
今夜的风雨不曾停歇,反而愈发猛烈。
谢钎烨没有撑伞,他向来不喜欢撑伞。伞下的空间太小、太逼仄,压得他喘不上气。
三年来,选在谢母下葬这天回国,他真的只是为了来送这名义上的母亲最后一程的吗?
时间真是太过凑巧,明明葬礼结束没两天就是他生母的忌日。
谢钎城啊谢钎城,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特意以这个方式将他骗回来,目睹昔日爱人以嫂嫂的身份站在哥哥身边,承受人生一遭挫折还不算,还要必须让他沉浸在生母离世的噩梦中。
谢钎城,你该是最知道谢钎烨弱点的人,你要让他亲自回来重现过往的两大悲伤,你要牵起江絮的手演出一切夫妻和睦的假象给他。
你要让他如何,你要让他发疯吗?
谢钎烨清楚谢钎城是个如何的人,表面西装革履的绅士,背地里的阴招鬼点比谁都要多。
你太恶心了,谢钎城。
他站在墓前,任由雨水模糊自己的泪。
这样也好,至少母亲看不见他在哭。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被无情地夺走,三年来,谢钎烨甚至不知该如何活着,他只觉得自己可笑的人生只会以行尸走肉的形态进行下去。
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谢钎城有罪,江絮有罪,整个谢家都有罪。空气是浑浊的,味道是恶心的,他对这间巨大牢笼厌恶至极。
他必须做出改变,他必须做出反抗。
可他又该如何审判她呢?
是责罚,或是宽恕?
若是责罚,他如何狠下心;若是宽恕,他不同样也是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