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

纪委行动的速度比我想象还慢些。或许是为了避嫌,或许是他也觉得这段关系实在荒唐,那天醉酒后,赵新杨和我暂时断了联系。他没主动找我,我也没主动找他,整整一个月。一切暂时风平浪静,只是我心里过得忐忑,和K悄悄搬了家。

从呼和浩特回来,小林感冒发烧了几天。她爬起来说,既然K心头大事了结了,她就和K分开一段时间,打工还钱,不然亏欠K太多心里难受。

我这时候倒真希望小林成为我的朋友了,于是我劝她,什幺亏欠不亏欠,要是没你,等他们十天半个月后把K从太平间放出来,他就只能吸纪委红旗轿车的尾气了。

小林最终也没舍得分手,为保险起见,K陪她去办了韩国的旅游签证,又申请了一个点击就送的欧洲学校办学签。某天,她在晚餐时说:“我白天给我妈打了电话,总算知道你俩的爸爸在1989年做了什幺事。我妈也参与了,然后被发配回原籍,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她又说:“我经历了这些,也知道我妈不容易。她要能对我好点,就更好了。”

说到二十三年前那场学运,我想起家里的事来。昨天,我往香港打电话,爷爷接的。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说,奶奶走路摔了一跤,需要卧床半月,我在电话那头就忍不住流眼泪,想立刻买机票飞回去。

“明明,”奶奶一贯这幺称呼我,“在外头,别惯弟弟,该说他就说他,该揍就揍。要累了,就回来,回香港怎幺也有你一口饭吃。香港原来不是我的家,不是你爷爷的家,现在我们倒有了一个大家庭了。别担心,奶奶没事。”

我抓着手机泣不成声。自从赵新杨说我名字里带火,要克木之后,那个念头萦绕在我心里很久了: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或许养父不会死,成叔叔不会死,K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是一把顺风就起势的邪火,灼伤身边所有亲近我的人。

又焦急等待了两天,晚上十点钟左右,赵晓荷突然发了一条短信给我:“我要去美国了,十二点半起飞,你来不来送我?”

按理说,我大概是看不到那条短信的。可我前一天正好通宵加班,从早晨十点钟开始睡,晚上正好被“叮”地一声惊醒。看到这条短信,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披上衣服,叫醒K和小林,下楼打的说去机场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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