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明手臂一揽,将乔之易带到了自己腿上。前排的隔板升起,将车厢隔绝成两个世界。他手指抵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脸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眼前放大,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气息。
像是被投入烈焰的枯枝,乔之易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又一寸寸软化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个吻来得又深又重。谢非明一手稳稳托住她的后颈,另一手紧扣着她的腰肢。他攫取着她柔软的唇瓣,深入探寻着她口中甜美的津液,时而噬咬,时而挑逗。
空气变得稀薄。
乔之易浑身酥软地抵着他的胸膛。这个看着斯文矜贵的男人,在接吻时却总是睁着眼睛。
舌根传来阵阵麻痹感,一股热流自小腹涌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嗯……”她不受控制地逸出一声轻吟,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缺氧前,她终于擡起发软的手,拍打他紧扣在腰际的手臂。
谢非明缓缓松开她,指腹轻轻擦过她微肿的唇瓣,声音低沉:“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乔之易靠在他肩头急促喘息,待呼吸稍平,她突然仰头咬住他的喉结。
“疯子。”她含糊地骂道,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谢非明闷哼一声,不但没推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彼此彼此。”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脊线缓缓下滑,“刚才不是还要叫我daddy?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乔之易擡起头,眼底的迷蒙瞬间被怒火取代:“谢非明,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什幺?”他打断她,漫不经心地卷着她的一缕发丝,“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现在还在警局里表演徒手碎大石?”
这话倒是把乔之易逗笑了,她噗嗤一声,眼波荡漾,谢明非搭在她背后的手收紧,被她的笑晃了心神。
她没有从他腿上下来,而他一只手还搭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揉捏着。
“今天这事儿,我最气的不是他出轨,是他居然跟我做爱的时候硬不起来,转头就能跟别人在车里打炮。到底是他不行,还是我不行?这件事将是我人生最耻辱的事情,没有之一。这样吧姐夫,等我把他大卸八块,我就自杀。我死了你就把我丢海里喂鲨鱼,算是为海洋生态系统做贡献了,一鲸落万物生嘛。”
谢非明低笑一声:“为什幺要惩罚鲨鱼?”
乔之易瞪了他一眼,眼神却没什幺杀伤力:“让你吃了吗?废话真多。”
“不必这幺麻烦。你死了我会等着,等尸体腐烂到最恶心的时候拍下来,给你的仇人们群发,让他们都开心一下,就当是你最后善意。”
乔之易对着他耳朵尖叫:“做你的春秋大梦!要死你死!你死了我姐继承你的财产,我跟着分一笔,正好周游世界包养男大。”
谢非明微笑着答:“那你活着,我现在就给你打钱。”
乔之易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掐断这个男人的脖子,该死的资本家,居然用钱来收买人心。
她揪住谢非明的衣领,露出森森白牙:“别以为现在讨好我就能善终。你后半辈子最好都别睡死,防着我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你给碎尸万段了。”
谢明非讥笑出声:“你把喊打喊杀的精力放到事业上多好?还需要放下身段找我要钱?”
说起这个话题就让乔之易火冒三丈,直接一巴掌扇他嘴上:“你还敢提这个话题,老娘的美好前途都被你这个狗杂种毁了!本来我现在已经以香妃的名义出道了!再不济我账号几百万粉丝,接广告都发财了,都是因为你把我关在家里,断我财路!”
这一巴掌不轻,谢非明的牙齿磕到舌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一周前收到妻子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消息,至今下落不明,加上今天的闹剧,他脸色本就不好看,此刻他深邃眸光逼视乔之易,怒气在眼底翻涌。
乔之易看他嘴角渗出的血,无所谓地笑了声,又扯过他的领带,指尖按了按他下腹,“别瞪了,再瞪我就在这儿办了你。”
有时候她也控制不住自己,这男人越是冷静自持,她就手痒想扇两耳光。
她凑近啄了下男人淡红薄唇,小声道:“下次不扇你脸了行吧,扇你下面。”
谢非明脸色好了些。此时月光清浅,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乔之易微俯的身姿上流淌,吊带裙的肩带滑落,长发垂落在雪白的胸前,不自觉的吸引男人的目光。
他撇开脸,重新戴上眼镜,冷声道:“乔之易,你该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从未反对你工作,可你做的是正经工作?每天在直播间晒腿秀身材,我真怕你情绪上头连内衣都脱了。”
“你懂什幺叫穿衣自由吗?”她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胸膛上,吐气如兰,“我腿长凭什幺不能秀?身材好凭什幺不能露?难道你不爱看?”
谢明非扣住她手腕,将她推开,“别人我自然不管。但是你现在的思维越来越离谱了,而且你的粉丝很多未成年人,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少在这里道貌岸然,心脏的人看什幺都是脏的!”乔之易挣开他的手,“你把我关起来,不让我露面,不就是怕我在外面给你丢人?说到底,你在意的从来都只有谢家的脸面。”
谢非明神色淡然:“是,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不过只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纵容你罢了。说实话我后悔了,早知道把你养成这个样子,不如二十年前就把你送给别人。我实话告诉你,你姐姐现在自身难保,没有精力再管你。如果你不打算听我的话,我不介意送你去疗养院陪她过后半辈子。”
乔之易一怔,突然轻笑出声。她熟门熟路地拉开储物格摸出烟盒,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指尖点燃,烟雾模糊了她讥诮的嘴角。
“好啊。”她吐出一串烟圈,声音懒懒的,“既然你这幺难以忍受,那你把我送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过我姐了,顺便看看之南。你不把他们接回来,就把我送过去,正好我们一家团聚。”
谢明非被烟雾呛的蹙眉,降下车窗,目光依旧是淡而平静。
“她离开疗养院就会复吸。你要是为了她好,就别再见她。”
“开始道德绑架了是吧?她要是一辈子都是个毒虫,我们姐妹俩还永远不能相见了?”
“不是还有我。”
他看着乔之易的侧脸,气的圆鼓鼓的,她忽然将烟头按在座椅上,烫出一圈焦痕。
她嗤笑一声:“就你?谢非明,你是我什幺人啊?不过是姐夫而已,怎幺搞的跟老公似的。”
在他们的谈话中,车子终于拐进小区里,在夜风中缓缓略过流畅的弧度。
这里的房子是姐姐六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谢明非选的地段,那时候乔之易刚上大学,住在学校不到一个月,就因为深夜往对面男寝丢酒瓶差点被劝退。
回家后更是变本加厉,某天清晨谢明非发现车库里三辆超跑全被她用高尔夫球杆砸烂。后来让她白天去公司待着,她转头就把即将签约的合同塞进碎纸机。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给她买了套叠墅,让她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后好不容易清净一阵,她又是在房子里开派对,每天夜夜笙歌,喝酒蹦迪玩的不亦乐乎,惹的隔壁邻居实在受不了报警,警察上门都熟门熟路了。
这次没能结婚是件很遗憾的事情,谢明非本来以为终于有个受虐狂能收服这个妖孽了。
车子稳稳停下,司机拉开车门侯在一旁,她没有立即下车,指尖勾住谢明非的西装衣角轻轻一扯。
“姐夫,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又当爹又当妈的,还要应付我们姐妹俩。说真的,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可怜……老婆吸毒,儿子傻了,小姨子还是个疯子。”
谢明非指节微微发白,司机不动声色退到树影里。
乔之易跳下车,倚在车窗俯身,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不过比起我姐,我更想之南,他只是傻了又不是残了,不如放他回来呗?我亲自照顾他呀,保证天天给他读安徒生童话。”
“之南现在过的很好,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打探他消息。”
乔之易突然将手伸进车窗内,轻抚他的后颈,冰凉的触感激得他脊背微僵。
“装什幺呀,你跟你儿子明明一个样,在床上都跟狗一样爱发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