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给他上药过后指尖的余温犹在,楚宁却已清晰地感受到,一堵无形的冰墙正在两人之间迅速筑起,而且是沈寒霄单方面筑起的高墙;楚宁第二晚还想去给他上药,就被通知他已经安排副将代劳了。
他依旧确保她衣食无忧,安全无虞,但那种刻意的、公事公办的周到,比直接的冷漠更令人心窒。他的目光不再为她停留,同桌用膳时,沉默厚重得能压弯筷子。就连她故意在他练剑时闯入他的视野,他也只会提前收势,留给她一个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决绝的背影。
楚宁不是没有试探过。她一如往常地为他整理甲胄,指尖“不经意”地掠过他颈侧的皮肤,他却只是微微侧身,避开得恰到好处,声音平稳无波:“这些琐事,往后让亲兵来做即可。”
就连夜间同帐,那面屏风也仿佛被赋予了更深的意义,成了一堵真正的墙。他伏案至深夜,烛火将他专注的身影拉长,投在屏风上,那幺近,却又那幺远,那影子从未有一刻越界。
楚宁终于确信,这不是她的错觉。他正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绝对的秩序和冰冷的距离,将她重新推回“侍女”该在的位置。
是因为她与文可儿的争执过于招摇,引来了不必要的关注?还是她那日益滋长的、想要触碰他真实内心的贪念,终于被他察觉,从而引起了警惕?
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当边境军情一日紧过一日的战报传来时,沈寒霄便彻底将自己献祭给了无尽的军务。中军帐的烛火,常与天边的启明星争辉。
他们之间这场没有宣言的冷战,就在这片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彻底拉开了序幕。
夜色沉沉,军营里万籁俱寂,唯有中军帐内,烛火为那个孤直的身影彻夜燃烧。
桌上,军事地图与兵符在烛光下泛着微黄的冷光。沈寒霄眉峰紧锁,修长的手指沿着错综复杂的标记与路线滑动,与几位心腹将领低声交换着意见。他的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冷静,每一次停顿都仿佛在权衡千里疆场的生死。帐篷外,夜风卷着尘土,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却丝毫穿不透帐内那片由重任与压力凝结而成的、冰冷紧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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