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那句话时，房里还留着她喘息未平的余声。
「船上有内鬼。」
他看着她瞪过来的神情，像是刚从深水里爬起来，就被人迎头泼了一桶冰。
她眼神发狠，嘴角还挂着那句还没出口的骂声。
他没躲，也没解释。
因为他从没觉得这种时候「不该谈公事」──
她是他的人，就该分得清楚什么重要。
她骂了两句，反手把枕头砸过来。
他没接，只是任由那东西碰到他肩膀又弹开。
她那点反应他都熟悉，像一头疲惫的野兽虚张声势──
会炸毛，但没牙。
他坐起身，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吐出第一口烟雾，才慢慢开口：
「我没要妳处理。」
「我自己会查。」
她没说话，只转过身背对他，还在喘。
他垂眼看了她一眼。
她的背脊还在颤，头发贴着颈侧，一动不动地沉在那张床上。
安静，但不是顺从。
这正是他喜欢的样子──
明明气得发抖，却没力气逃。
他心里闪过一念：
她的能力，会是什么？
那颗果实被她吞下快一周了，到现在还没显现异状。
不管是什么能力，都是他给的，就是他的东西。
跟她一样。
克洛克达尔又抽了一口烟，看着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在看一道缝隙——
一个他曾试图忽视，却怎么也缝不上的破口。
她从来没向他要求过什么。
她不争、不抢、不问，也不想留下。
这才是最让他难以容忍的。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抚过她后颈，像确认她是不是还在，像要把她最后一丝逃脱的可能也拢进掌心。
她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愿意。
而是因为他要。
他在她身上花下太多计算。
那不是投资，而是捕猎。
不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而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如果哪天她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也不重要，因为那一切都会在他掌控里。
他容许她撒谎、容许她逃避，只要她最后还会回到他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