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灯熄灭时，窗外早已是灯火流灿的南城夜景。
楚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沙发扶手上的深深印痕，是那位年轻消防员——小张，叙述时指尖无意识抠挖留下的痕迹。
他描述的火焰撕裂金属的爆响，战友瞬间消失在浓烟里的窒闷，还有那持续不断的、侵入梦魇的灼烧幻觉……这些沉重的碎片消耗着她的心力。
打车回到江肆的别墅，玄关感应灯亮起温暖的光晕。客厅里，电视屏幕上无声地流淌着新闻画面，幽蓝的光映着沙发上江肆的侧影。他靠坐着，长腿随意伸展搭在脚凳上，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军事期刊，却没在看。茶几上，烟灰缸里捻灭的烟蒂比平时多了两个。
“回来了？”他眼皮都没擡一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嗯。”楚夏脱掉外套挂好，换上软底拖鞋，在衣帽间换了睡裙走过去。
“今天个案有点复杂，结束得晚了些。”她挨着他坐下，沙发垫微微下陷。冰凉的脚趾无意蹭过他穿着家居裤的小腿。
江肆身体绷紧了一瞬，目光终于从期刊上移开，落到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又是那个消防员？”他问得随意，指尖却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楚夏捕捉到了那一点微弱的声响，以及他看似平静语调下极其细微的涩滞。她侧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完全看向自己。灯光下，他轮廓深邃，眼神却像蒙着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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