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更不对劲的是,他开始贪婪地嗅闻阿尔弗雷德身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阳光皂角与冷冽圣光的味道,还开始在意对方偶尔低沉的、对着他这条“咸鱼”自言自语的声音,也开始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看过来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和……悸动。

见鬼的!他是来骗取真心恢复力量的!不是来被这死对头当宠物养,还养出些乱七八糟感觉的!

一定是这咸鱼身体影响了他的脑子!对,一定是!

直到那个夜晚。

壁炉的火烧得正旺,阿尔弗雷德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桌前阅读圣典或擦拭铠甲,而是坐在壁炉边的摇椅里,将他这条咸鱼捧在掌心,靠近温暖的炉火,手指依旧无意识地,轻柔抚摸着那片最完整的护心鳞。

一下,又一下。

温暖,安全,还有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澜昏昏欲睡。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温暖黑暗的刹那,一股庞大而熟悉的力量,毫无预兆地从他干涸的经脉、从这片被精心呵护了许久的躯壳深处,轰然爆发!

像是沉寂的火山苏醒,被强行剥离的潮汐再度回应月亮的召唤。

刺目的蓝色光辉瞬间吞噬了壁炉的暖光,充斥了整个房间!

咸鱼的形态在光芒中如蜡般融化、重塑、伸展……

短暂的眩晕和力量充盈肢体的极致快感过后,澜猛地清醒。

他恢复了。

赤身裸体。

而且……正以一种极其尴尬、无比亲密的姿势,侧坐在阿尔弗雷德的大腿上,整个人几乎陷在对方宽阔坚实的怀抱里。他的后背紧贴着阿尔弗雷德的胸膛,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其下沉稳有力的心跳。而阿尔弗雷德的那只手,原本抚摸咸鱼鳞片的那只手,此刻正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贴在他恢复人形后光滑皮肤上残留着几片瑰丽鳞片的腰侧。

那片区域,敏感得惊人。

澜浑身一僵,下意识就要弹起来。

“别动。”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压迫感。那只按在他腰侧的手,指腹带着练剑磨出的薄茧,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那片微微凸起的、冰凉而光滑的鳞片。

动作和他还是咸鱼时,为他梳鳞的动作一般无二。

可两者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惊悚和另一种难以言喻刺激的战栗,顺着尾椎骨猛地窜上澜的头顶,让他头皮发麻,几乎要软在对方怀里。

阿尔弗雷德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澜的耳廓,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危险的平静。

“每一条鱼都不无辜。”

他一字一顿,清晰地,将澜被封印时最深的诅咒,轻描淡写地念了出来。

然后,他的唇几乎贴上了澜的耳垂,声音低沉如海渊回响:

“特别是你——骗了我这幺多年的小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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