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

第二天,蓝若还是如常出现在了圣晖公学。并非她不愿请假休养,而是学校在她提出请假申请时,终于毫不掩饰地暴露了资本血腥冰冷的共性——人事的消息回的很快,内容带着标准化的关心和问候,态度却很明确:“蓝老师,您受伤这件事我们深感遗憾,也为您担心,特殊情况我们理解,也的确可以批假。但您看,您只是左手手臂受伤,并不影响行走和基本工作,还是能正常上下班的。况且,高二一班的情况您也清楚,您不在,班上那些学生万一出了什幺安全问题,谁来负责呢?”

软硬兼施之下,对方又“体贴”地表示,考虑到蓝若伤势,可以酌情允许她晚到半小时,早走一小时。蓝若看着手机上的回复,心中冰冷一片。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深刻地理解“牛马”二字的真实含义——只要还能站立,就要继续拉磨。

当她左臂打着显眼的白色石膏,出现在高二一班教室门口时,立刻引来了学生们关切的问候。

“蓝老师!您的手怎幺了?”

“没事吧老师?”

“严重吗?”

七嘴八舌的关心,带着少年人未加掩饰的真挚。这份不掺杂质的情谊,像一缕微弱的暖风,短暂地驱散了盘踞在蓝若心头的寒意与疲惫。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语气轻松:“没事,就是昨晚上运气不好,遇到几个打劫的小混混,不小心被碰了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她三言两语,将凶险的遭遇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愿多谈,也不想让学生们担心。

靠窗的位置,周自珩单手支着下颌,目光落在蓝若打着石膏的手臂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他看向蓝若的眼神多了些探究的意味,以他这段时间对蓝若的了解,她绝非冲动无脑之人。一般混混打劫无非求财,按照她的性格和应变能力,大概率会选择破财免灾,交出财物确保自身安全。怎幺会发展到动手,甚至伤到打石膏?是她有什幺绝对不能交出去的东西,激怒了对方?”

与教室里的关切氛围截然不同,行政楼某个角落,蓝薇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昨晚她收到消息,说确实打伤了蓝若,至少是个骨折。她原本想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等蓝若养好伤回来,自己早就坐稳了高二一班辅导员的位置了。可左等右等,没等到蓝若去行政部门办理请假手续,却等来了她照常巡视班级、坐在辅导员办公室处理事务的消息。

手臂都骨折了,还要强撑着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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