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饭(微h)

于是,她开始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追她的人也确实络绎不绝,但她本能性地排斥,自己和她们非亲非故,干嘛要让她们或者自己插进彼此的身体,多恶心。知道愈多,也不免开始紧张,她先前说过,妹妹和宁均禾性格很像,可对方惦记上次自慰被撞破的事情,有天无意间和她谈论起这个话题。

“我高中就开始自慰了,这不人之常情吗?我上次不出声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

池素长得过于洁净,宁均禾记得有人和她表白,说她长得像川端康成笔下雪国的雪——还是文化人会比喻。

朦胧的明亮。

眉眼和唇色都是淡的,点在薄的脸纸上,白得可怖。

“我觉得你浓妆会好看些。”

狭长的眼和似笑非笑的嘴角都天然带点狐媚,碎落的刘海散在额前,头发松松散散。

“……你淡妆也好看。”

宁均禾觉得她像个人——哦,那个和小姨打交道的姐姐,叫什幺来着?温什幺?和她都有种——

阴森森的美丽。

高中?高中?池素没注意宁均禾看她的脸看出了神,她脑子被高中这两个字填满,妹妹也要上高中了。

青春期的荷尔蒙像蟑螂爬过她的背脊,少男少女,在昏暗的楼梯间交缠的身体,黏腻的吻,还有更隐秘的接触。

她仿佛看见妹妹腿心暴露在浑浊的空气里。

这想象让她胃部抽搐。

这是她第一次把妹妹和性连在一起。

“啊…”

她喘气,这也是她第一次,把自己和妹妹还有性连在一起。

虽然科普过知识,但总是不得要领,从来未被造访过的穴口狡猾地藏在深处,哪里有地方能进去?她略微烦躁。

只能一遍又一遍来回抚摸早已湿腻的肉缝,娇嫩阴蒂在反复揉搓下胀得发亮,快感如电流窜向腿根,让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好热。

被子被裹成密不透风的茧,汗珠顺着乳沟滑落,她疲乏地并拢双膝,将徒劳打转的指尖变为摁压,软肉泥泞不堪,每次都带出黏腻水声。

妹妹来找会找到吧?

但池素还没疯到这种地步。

当指腹在充血的阴核上刮过时,她咬住下唇咽回呻吟,双腿又不自觉地分开,仿佛要在狭窄的空气里捕捉不存在的抚慰。

兴许是老天怜悯,她胡乱的动作还真叫她误打误撞地戳到正确的入口,指尖突然顶进半截到黏热的褶皱,未经开拓的穴口猝然收缩,像受惊的贝类咬住冒犯者的前段。

是这里吗?她试探性地向里又进几分,阴道肉嫩得有点叫她匪夷所思,异物感混着隐秘的欢愉在盆腔里流窜,但似乎身理并未得到满足,她纳闷是进得还不够深吗?

于是大胆地又向里进,直到整根手指都插进甬道,指关节抵住潮湿的入口,依旧只有觉得里面有东西的不适,她想着看的片子里交合的画面——那些律动的腰肢。

要抽插对吧?但除了抽出那瞬间的空虚让她娇吟,也照旧没什幺感觉。她甚至怀疑自己不正常。

直到“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姐姐……你睡了吗?”

清越的呼喊被刻意地压低,从门缝渗进来。

池素抖下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欲攫住她,埋在腿心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加深动作,湿黏体液不断沁出,让那进犯变得愈发顺畅,带着令人羞耻的咕啾声响。

池其羽并没多大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在开学前还和朋友约了场演唱会,明天再告诉姐姐也可以。

池素蜷在床垫中央,像尾搁浅的鱼。

“小羽……”

这声呼唤漏出唇缝时,她自己的手指正埋在身体里。那处温暖的巢穴早已泥泞不堪,指节无师自通地弯曲,用凸起的骨节去刮搔、去顶撞内壁上那些细微的颗粒。每次精准的碾压,都拽出声短促的鼻音。

“嗯…”

可空虚是渗漏的水,漫过所有战栗的感官,却始终差口救命的氧气。不过半晌,手腕便酸软得厉害,那股自我抚慰的节奏难以为继。动作慢下来,停顿下来,最后彻底抽离。湿凉的空气立刻贴上暴露的私处。

她呼出一口灼热的气,颓然倒下。眼皮合上,无边的黑暗里,懊悔像沥青般泼洒而来。她在做什幺?想着她那亲生的妹妹,用手指满足自己?妹妹无瑕的脸庞在脑中是圣像,而此刻她双腿间黏腻的触感,却像最下作的亵渎。

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样?疑问没有答案,只有阵尖锐的羞耻刺穿胸腔,让她在凌乱的床单上蜷缩得更紧,像个被捕获的罪人。

次日清晨,池素有点无精打采,尽管如此,她还是仔细地在房间里画个素颜妆,带着宿醉般的倦怠挪下楼梯。

餐厅长桌映着晨光,池其羽正用叉子肢解溏心蛋,蛋黄像脓液渗进烤吐司的毛孔。她罕见地在这个钟点遇见姐姐,发现对方眼下浮着两片青灰,仿佛被人用油画笔蘸着失眠夜涂抹而成。

她其实想开口问姐姐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让两人接下来共餐的时光不至于尴尬,可在接触到对方空洞的目光时断头。

池其羽撇撇嘴,转而继续进食,肉脂在齿间发出细微的尖叫。

沉默在增殖。

只有银匙撞击骨瓷的声响,某种暗哑的香氛正从姐姐身体飘散——广藿香裹着霉变的玫瑰,尾调掺着动物腺体的腥甜,像开在墓园里的潮湿皮革。

池其羽的鼻腔黏膜被这气味舔舐着,突然想起童年那个总在漏雨的洋馆。

呃,也好想问对方用得什幺香水,怎幺劲劲的这幺上头。

“我吃饱了。”

这句每日重复的台词如约而至地悬在餐桌上方,餐盘里依旧剩下半份食物。

池素的目光掠过桌布上的碎屑,停在妹妹嶙峋的腕骨上——那截苍白的骨骼几乎要刺破皮肤。

池其羽正用指尖划着手机屏幕,指甲盖上残存的珠子泛着死鱼鳞片似的微光,对方也不是厌食,只是追求削瘦的美。

池素垂眼注视着妹妹餐盘里冷却的蛋,那团黄白相间的粘稠物保持着被叉子捣碎后的形态,旁边躺着两片被咬出月牙形缺口的吐司,边缘凝固着透明油脂。

她伸手拖过骨瓷碟,牛奶杯底与桌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嘶鸣,池其羽擡起眼皮时,看见姐姐的牙齿正精准嵌进吐司边缘那个被自己唾液浸润过的缺口,两道齿痕在淀粉纤维间完美重叠,红殷殷的小巧的唇上下含住食物。

池其羽突然打个寒颤。这个持续十年的仪式,此刻显露出某种令人战栗的亲昵。

她看着姐姐的喉颈随着吞咽微微滑动,咀嚼肌在颊侧平稳地起伏,那些被她拒绝的营养物质正沿着相同的食道滑进另个躯体,这不是第一次,但此刻这个画面像强酸般腐蚀着她的视网膜。

她想起小时候把咬过的苹果递过去,想起被吸管搅得浑浊的饮品,想起每个被推开的碗盏后那双从不迟疑的手。

那些被唾液浸泡过的食物残渣,那些黏连着口腔上皮细胞的碎屑,正通过这个温柔的举动完成着最私密的交换。

池其羽泛起膈应,倒也不是膈应姐姐,是膈应这个半成品。

而姐姐就这样年复一年地,将她那些令人作呕的剩余物吞吃入腹,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窥见姐姐对她隐秘的爱。

毕竟没几个人愿意吃别人剩饭的吧……

她终于还是开口,对着在厨房与水槽间奔波不息的阿姨说道,

“下次少做一点吧,阿姨。我实在吃不下去那幺多。”

“哎呦我的小祖宗,”

阿姨甩甩湿漉漉的手,

“你吃的这点东西,给我塞牙缝都不够啊,真的不能再少了。”

池其羽侧过身子,与这个执拗阿姨展开新轮辩论,她没注意到池素的睫毛轻轻颤动,手指在桌布上留下转瞬即逝的褶皱。

阿姨当然对减量的建议充耳不闻,反而变本加厉地钻研起菜谱。池其羽知道这是阿姨的好意,但又不想让姐姐接着吃剩饭,于是她只能选择——要幺让肿胀的胃囊承受这份甜蜜的负担,要幺在哗哗的水声掩护下,将那些精美菜肴倒进下水道。

池素对她这些小花招始终保持着默许的姿态,从来都是。

缱绻的目光会掠过她因谎言而颤动的睫毛,会掠过她因为坏脾气而犯下的错,会掠过她的眼泪,她的愤怒,她的所有,却从不停留,那双总是蒙着薄雾的眼睛,像是早已看透一切,又像是根本不愿看清。

池其羽时常试图解开这个姐姐的谜题。

她的思绪像团被猫玩弄过的毛线,所有线索都缠成了死结。

开学日迫近,池素要先步开学,临走时,她照例用那种理所应当的平板声调嘱咐自己要注意安全、遵纪守规、好好学习,可池其羽分明看见她眼底又泛起潋滟,嘴唇翕动像被风吹乱的书页。然而最终,姐姐也只是深深地望她眼。

池其羽站在原地,听见行李箱轮子与地砖摩擦发出沉闷的呜咽。那扇合拢的门板像道骤然落下的帷幕,把她独自留在昏暗的玄关里。

她在姐姐留下的迷宫中盲目穿行,触摸每面冰冷的墙壁,试图找到通往她内心的密道,却始终只能在死胡同里打转。

结果进学校第一天,姐姐又像鬼似的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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