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时，李牧星才发现手和脸都在簌簌抖，呼吸无意识变长，好调节过快的心跳。
那个男人孤身坐在大厅一角，头低低的，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在放空，头顶的发丝尽数发白。
看到他似乎过得不好的模样，李牧星的心里也没有升起诸如痛快、怨愤、爱或恨的感觉，只有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迟钝、笨重却难以摆脱，不断冲击着她。
心里有道声音说着快走开，可是脚步又怎样都挪不开。
门诊大厅的号码连过十几个，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擡头，也是茫然地四处张望。
他老了。
他一个人来看病吗？
李牧星的心骤然抽动，涌起强烈的冲动，是示威也好，是怜悯也罢，她突然就想走上去，和他说些话。
她才要迈开脚步，就见先有几个人走向了那个男人，那张苍老的脸顿时一扫阴郁和疲惫，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个妇人和一个青年，妇人手上拿着药单，青年手上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大声喊了句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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