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便利店拉扯

回忆线-洋城-暴雨中的便利店

凌晨一点二十分,暴雨像失控的天河,疯狂冲刷着洋城。豆大的雨点砸在便利店单薄的玻璃门上,水流纵横,将门外的霓虹与行人剪影糊成一片混沌扭曲的光斑。门上贴着“热关东煮9.9元一杯”的廉价海报,水珠沿着塑料边缘不断滑落,冰冷,粘腻。

陈渂钦站在收银台后,蓝色涤纶围裙勒出瘦削的腰线。他一手持长夹,机械地翻动着小锅里翻滚的鱼蛋、萝卜和海带结,另一手握着刀,快速切着洋葱丁。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眼眶被刺激得通红,分不清是洋葱的功劳,还是别的什幺。值夜班五个小时,滴水未进。店里只有他一人,冷柜发出单调的“嘶嘶”声,空气里混杂着关东煮汤底的咸鲜、冷柜的霜气和门外涌入的、带着铁锈味的雨水腥气。

“哐——!”

一声巨响,玻璃门被暴力撞开。狂风裹挟着冰凉的雨水和一个人影猛地卷了进来。

何家骏又来了!

他浑身湿透,黑色棉质T恤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胸膛的起伏和腹肌的轮廓。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梢、高挺的鼻梁和线条锋利的下颌不断滴落。脸上却挂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笑意,眼神亮得惊人。他一只手里高高举着两瓶冰镇的日本清酒,另一只手在闯入的瞬间,就精准地抓住了陈渂钦围裙的系带,猛地向外一扯!

“陪我演场戏。”何家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像砂纸磨过陈渂钦紧绷的神经。

陈渂钦皱眉,试图挣脱那带着雨水冰凉湿意的手:“你嚟癫咩?”(你发什幺疯?)

“今晚唔想一个人饮酒。”(不想一个人喝酒。)何家骏无视他的抗拒,径直将两瓶清酒“咚”地一声顿在收银台光洁的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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