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克达尔再次压上来的时候 ，希尔达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通通讯里。
世界政府、七武海、监视、抹除。
一连串的关键词在她脑海里打转，像密码一样从喉间涌到齿缝，却始终没有出口。
身下的床垫沉了一下，他的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拽得更近一点。
她仍在神游。
不是抗拒，也不是敷衍──而是某种被撕裂的专注。
一只脚站在职责上，另一只脚却踩在深不见底的感情里。
她知道他察觉到了。
克洛克达尔不是会错过这种细节的人。
「──妳刚才在想谁？」
她没有回答。
因为那个问题不是要她回答的，而是要她收敛。
他将她的脸扣过来，逼她对上他的眼。
「我不介意妳走神一会，」
他的声音没有怒意，只有极冷的判断与占有，
「但下次，至少记得──妳现在在我手底下。」
「我不喜欢在我还没结束之前，妳的脑子就先离场。」
他再度往前，将她撞得更深，逼得她整个人被压进当下。
「想太多没用，」他低声说，
「这里是妳的位置，只有这里是妳该记得的。」
她咬住唇，指节紧抓床缘，心跳紊乱地敲着。
那一刻，她忽然很想逃。
不是逃出这艘船，也不是逃离他。
是逃离这个几乎被识破、却还必须强撑下去的自己。
她的眼神空了半秒。
对于别人来说，那可能只是余韵未歇，但对克洛克达尔来说，不是。
他察觉得太清楚。
那不是余韵，是走神。
她在他手底下一向准确到不容出错，连气息断在哪一拍都能完美衔接，可刚才那一下，她没接住。
她的心思不在这里。
──而她不该走神的。
这种时候，这种姿势，这种距离，她应该是彻底属于他的。
他把她的脸转过来，逼她看着他。
她的眼里有震动、羞耻、甚至一丝短暂的怒气，但没有抵抗。
很好。
不是想反抗，只是分了心。
可为什么？
是什么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分神？
他冷静地想着，一边把她往下压了一点，力道不重，却有明确的警告性。
他问：「刚才在想谁？」
他不是想要答案。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记匕首——划开她的游离，把她的魂勾回来。
她的身体还在他手下颤着，唇色被咬得发红，指节泛白近乎僵硬。
她还在撑，还不肯低头。
他对这点有些满意，也有些厌恶。
她总是这样，像一头披着野兽皮的羊，走在悬崖边却还要故作镇定。
这样的性格让她能活下来，也让她难以驯服。
但他不需要驯服。他只要她记得，她现在属于他——
她的身体，她的时间，她的心思，全都该属于他，不该有余裕献给任何人、任何念头。
他不介意她藏着点东西。
他介意的是，那些东西占据她的当下。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腰背，像抚摸，又像刻下一层无形的标记。
他感觉她的肌肉在颤，那不是快感，是疲惫，是心理的紧绷已至临界。
克洛克达尔对这样的她有种说不清的耐性。
他不会说那是爱──爱太廉价，也太软弱。
那是一种对「拥有」的执念。
这具身体，这个灵魂，此时此刻，全该属于他。
哪怕有一寸心思游移到别处，对他而言，都是挑衅。
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有什么能从他手里夺走她。
